范闲之所以极力保护太子国信配资,最根本的原因,是他不愿见到整个天下陷入战火纷飞。庆国京都的纷争尘埃落定后,范闲内心却难掩忧伤。那几百条鲜活的生命凋零,虽然他自认性情淡然冷漠,远不及五竹那般情感丰沛,但如此多人的死亡,依旧让他感到隐隐的痛楚。
庆帝欲废太子,这一决策正是在范闲的暗中推动下形成的。即便范闲没有插手,这件事迟早也会爆发,只是如今他不希望庆帝太快动手。原因简单:太子、老二与长公主若全部覆灭,最终只剩下他一个。即便庆帝真心疼爱范闲,愿与他一同征战天下,范闲的本性却是一个和平主义者——一个颇为矛盾的和平主义者。他厌恶战争,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维护眼前的安定状态。
因此,他必须拖延时机,至少在自己做好充分准备之前,不允许庆帝进入备战状态。否则,若大皇子率军南征,范闲被任命为监军,挥刀北上,踏入血与魂的深渊,那将是比现在更为痛苦的日子。
展开剩余79%范闲自重生以来,曾在悬崖之巅对五竹立下三大心愿。时至今日,三个愿望大多实现,而其基础正是“活下去”。为了这个目标,他不懈努力。附带的愿望,是成为权倾朝野的权臣。如今的庆国,范闲确实已是无人不敬、无人不畏的权臣,但他却开始迷茫: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?
经过一番深思国信配资,范闲不得不承认自己不过是个俗人,最终还是享受着权力、虚荣、财富与名声带来的种种好处。在所有世界里,理想主义者常常孤独寂寞,命途多舛,范闲无法接受这两个现实,索性老老实实当个权臣。至于他母亲那条路,范闲决绝地拒绝踏上。
这段时间,范闲在江南与薛清合作默契。薛清从中获利颇丰,自然对范闲言听计从。但近来,庆帝派遣了不少都察院官员南下查账。内库与鉴查院的账务被范闲一手掌控,虽方便却不稳妥。贺宗纬长期受陈萍萍压制,如今得以脱身,被派往江南牵制范闲。范闲曾想让薛清阻拦此事,但旨意已下,根本无力回天。
范闲并不担心内库账本被查出什么破绽,真正警觉的是庆帝是否开始怀疑他与北齐人的关系。都察院来人一事尚未明朗,薛清却转而与范闲议论起废太子的风声。江南七路总督皆接庆帝密旨,要求上奏废太子。薛清坦言自己将第一个上书进谏,这令范闲微微一愣。随后薛清的话点明了范闲必须承担的角色。
庆帝态度已十分明确,鉴查院八处将开始行动。范闲虽理应成为先锋,却不便亲自出面。众所周知,他与李承乾关系不睦,若由他发声只会适得其反。薛清理解并表示会向庆帝禀报。不久,他又透露庆帝几天后将祭天。范闲顿时心中一凛,明白庆帝虽禁鬼神之道,却对神庙礼仪敬重有加。
若庆帝借祭天之机搞出什么“天启”,配合对太子的舆论攻势及七路总督的奏章,再揪出若干臣子指责太子失德,不堪继国,废储之由恐怕便会水到渠成。
范闲认为,庆帝的废储理由荒诞且无聊。祭天定于一个月后,这期间,废储风暴已在朝野间悄然展开。范闲按庆帝指示,让鉴查院八处翻旧账,大理寺重查当年征北军冬袄事件,户部也重新梳理流失银两。去年春景明年间,太子和二皇子曾调查户部,却不料漏洞竟牵扯至李承乾本人。庆帝当时收手,才使李承乾免遭羞辱。
如今旧案再被揭出,反对者中以舒胡两位大学士最为激烈。他们认为李承乾或有过失,但近年已有所成长。为防朝廷因皇权之争震荡,更担心范闲插手,二人率众不断上表,恳请庆帝宽恕太子。
庆帝深知废储引发的朝中反弹,于是暂时沉默。数日后,江南总督薛清奏折入宫,庆帝当朝命姚公公朗读,字里行间隐指东宫。舒芜大学士先怒斥薛清逆臣,结果庆帝因其年迈体弱,命其休养三月,反对声音顿时消退。
随着其他六位总督奏章陆续呈上,废储决心昭然若揭。太子李承乾,终将被彻底废黜。至于庆帝祭天之事将如何展开,就让我们拭目以待,下期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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